半面阴影半面妆

*HE！HE！HE！

       Barns家的长子，Bucky Barnes不喜欢玫瑰，尤其不喜欢红玫瑰。

       不知从什么时候这句话在姑娘中传开了，据最早传出来的姑娘说，当她无意间提起这个话题时，Bucky张扬的表情慢慢收束成一个微笑，蝶翼般的睫毛垂下挡住了眸光，连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分。“请你原谅我，甜美的姑娘，如果你每次见到那种艳丽的花都是在阴天，雨天，灰白的墓碑和国旗面前，你也不会喜欢它的。”他抬起目光露出歉意的笑，包子脸软软的堆起，“每次父亲从战场回来，都会带一束全纽约最好的红玫瑰给母亲，所以母亲每次去看望父亲的时候也会带一束。”

       “天呐！我当时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才会问他这个问题！”亲历者双手绞拧在胸前，明眸含泪，围着她的姑娘也不禁露出戚容。

       是啊，谁会舍得让Barnes家明媚如阿波罗的长子蒙上阴霾呢？

       但总有一些姑娘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像一时兴起攀上树稍的猫儿，幸好Steve虽然应付女孩子不如Bucky拿手，但也不会让女士难堪的。

       不管她们私底下怎样嘲笑他，当面时又故意视而不见。

       “呃，是的，我是说，我陪他和Barnes夫人一同去过公墓，Barnes夫人确实每次都会带一束红玫瑰。”

       说实话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Steve狠狠地愣了两秒，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好友还有这样一个秘密。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有必要维护好友在女孩子面前的形象，于是选了一个折衷的说法，幸好这对于女孩子们来说就足够了。

       女孩子们没有再用玫瑰花的问题来纠缠Bucky，甚至在看到花店摆出红玫瑰的时候会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Bucky则会送她们一些替代品，发饰，丝巾，毛绒玩具，和诸如此类的小玩意儿。

       而那场四人约会是风流浪漫的Bucky Barnes参军前送给女孩子的最后的礼物。

       上了战场的Bucky自然没时间有那些旖旎心思，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活下来，然后怎么让身边的人也活下来。扣动扳机的手指从稳定到战栗到不得不重新稳定下来。虽然在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休战期间Bucky依然是女孩子们中最受欢迎的，他还是可以勾着唇角说出那些温柔动听的话，但是送别姑娘后舔舔唇角，一个人的Barnes中士恢复到面无表情，只觉得心早已经冷透了。

       直到看到那抹艳红的颜色重新出现在眼前，衬着姑娘生机勃勃的笑脸和战场上阴郁的云层，Bucky觉得心脏仿佛被那柔软的小东西狠狠抽了一下，重新开始咚咚咚地撞击胸膛。

       而他感到重新回暖是在注射药物后的意识模糊中被人唤醒，睁开眼花了好久才认出眼前这个不敢想也根本想不到的人时。

       “I thought you were dead. ”

       “I thought you were smaller. ”

       “……Bucky？Bucky！”

       “……啊？”Bucky后知后觉地将视线的焦点收束起来，落在金发男人的脸上，“怎么了？”

       “你刚刚在发呆。”还一直看着我。

       “我……”Bucky难得的有些吞吞吐吐，“我给你写了封信，但看来你是收不到了。”

       Steve笑了，一把揽住Bucky的肩膀（他现在特别钟爱这个姿势，Bucky简直要怀疑他有炫耀的成分），“没关系，我现在就在这，你可以亲口告诉我。”

       Bucky偷偷叹了口气，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请务必回家后独自拆开这封信 ——Bucky」

Steve，

       我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你应该能从报纸或者广播中得知战报，或许你会猜这是哪一场胜仗，但Steve，我恐怕得说，在我眼里只有这场战役可以称得上“胜利”。

       我和一只小队奉命偷袭德军的武器库时发现那里竟然也是他们的集中营，是他们进行人体试验的地方，我们救出了所有的人质，并且只有几个人受伤，没有人牺牲。现在那些几个小时前还失去自由的人和士兵们一起跳舞，小伙子们完成了一项壮举，他们有理由为自己骄傲，而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在战后感到轻松。

       战争与我们想象的大不相同，宣传片中更是避重就轻，而我所有想说的只是，我无比庆幸你不在这里。

       我被训练成为狙击手，我猜这会使你高兴，你这个傻瓜，无论什么都会让你开心。只有想到这会换来母亲和弟弟妹妹和你的安全，我才有勇气扣下扳机。

       每次只能写很少几句，哦天呐，我之前都写了些什么…

 

       Steve你一定不会相信这是一群多么神奇的姑娘们，她们昨天才刚刚逃离魔爪，甚至还穿着囚服，今天一早居然找到了这么多新鲜的玫瑰花，别在我们每个人的纽扣上。

       说到这我要谢谢你，我知道玫瑰的事情是你帮了忙那些姑娘们才会深信不移的，哦，我希望你没有也对此深信不移，那你巴基哥哥接下来要做的事可是打自己的脸了。

       是的，如你所见，信封里的那朵红玫瑰就是那些姑娘送的，而我想把它送给你。我衷心的希望经过那些漫长的投递过程之后她还能保持一点我当初看见它时那样娇艳的颜色，哪怕还有一瓣也好。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第一次只有我们在家的那个冬天，好不容易脱离了管束的我们在雪地里玩儿疯了，代价就是你发了一整夜的高烧。你难受得睡不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就给你念童话，夜莺与玫瑰。那是母亲最爱的一本书，却一直不给我看，我也是趁着那几天母亲不在家才偷偷拿出来。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这多少让我有些挫败，我的本意是想哄你睡觉的，但你笑着——顶着一张烧得通红的脸——说，这个故事更适合念给女孩子们，可以赚到她们不少眼泪，给你念真是可惜了。

       上帝啊，我当时才11岁而你也才10岁，我完全没有理解你的意思，我现在也严重怀疑你当时是否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还是因为高烧把什么剧本里的台词念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让我开始对每一朵红玫瑰都珍而重之——虽然这话在现在这样的年纪听起来挺傻的，但我真的相信过每一朵红玫瑰都是用小夜莺的心血染成的。所以我想父亲和母亲一定是深爱的，因为每次都有小夜莺愿意为他们的爱情开出鲜红的玫瑰。

 

       而我亲爱的Steve，我把第一朵真正属于我的玫瑰，红玫瑰，送给你，你会怎么说呢？

       无比期待你的回信。

                                                 你的Bucky

Fin